想象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人们的日常活动都是从保护和重建生态环境出发；想象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大量的贫穷慢慢消失。我们就把这样的世界称为可持续发展的世界。但就像天空不会掉下馅饼一样，如果再往后的十五年里社会不换一种态度看待可持续发展的话，未来人类和生态都将付出沉重的代价。转变是可能的，但并不容易。美国必须在这种转变中扮演积极和建设性的角色，不仅仅在联邦政府的层面上，同时需要各州和非政府机构的参与。
文章的第一部分阐述可持续发展的要义。第二部分简要回顾刚刚在约翰内斯堡结束的世界可持续发展高级研讨会。第三部分对1992年地球峰会以后十年中美国对可持续发展所作的努力进行总结。第四部分概括的描述一下国家和各州（比如纽约）需要为可持续发展做些什么。
一、如何理解可持续发展
在讨论可持续发展中一个最大的挑战就是可持续发展的概念。可持续发展这一说法第一次得到各国的承认是在1992年在Rio de Janeiro举行的地球风会上。在过去十年这个概念的到了不断的丰富，但老实说可持续发展这个概念在美国并不是家喻户晓的名称，因为发展通常都很难做到可持续，所以关于可持续发展，国内有明显的反对声音，比如当我们看到田地和森林变成了一条条高速公路，一个个停车场和大型超市时，不能不让人感到困惑。
既然可持续发展修饰的是发展，我们必须首先弄清楚什么是“发展”。发展一词在国际上使用实在二战及其随之而来的经济大萧条时期，它的本意是为了保证这些不幸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富兰可林罗斯福总统和其他国家的领导人通过探讨，认为关键问题是为全世界的人们提供更多的机会和更有质量的生活。因此，二战末期建立的一系列法律构架都试图为社会创造更多更好的机会，由此确立的一系列目标就是国际上定义的“发展”。这些目标有：和平和安全（在联合国宪章的基本原则中得以确认），经济的发展（在关税和贸易总协定中得以确认），社会的发展和人权（首次是在二战结束后对战犯的审判中得到承认，随后在众多的人权公约中加以修正）。因为国际法规就意味着不能没有各国的贯彻，所以以上三个目标需要各国政府的支持才能实现。
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美国策划的国际发展框架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我们没有再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人们的寿命延长了，受教育的程度也提高了。世界经济（根据各国国内生产总值计算）比1950年增长了五倍多。这一框架是如此的成功，如此的通行，以至于我们都用它来衡量人类的进步，如果仅仅是看这些标准，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中我们真的是进步了。然而，在这些二战后制定的政策措施中有一个重要的缺陷，那就是在这些主要协议中没有一个提到过环境，更不用说提出明确的保护环境的方法了。事实上，战后发展模式认为环境的破环是人类进步的一个重要的代价，但是我们不能再负担起这样沉重的代价了。在发展模式的每一部分，包括经济发展，和平和安全，社会发展和人权，以及各国政府的稳定都必须依赖于一个良好的环境，因为良好的环境可以持续稳定的为我们人类提供各种资源和相关的“服务”（例如雨水）。目前，我们现存的人口和经济发展的速度导致了世界范围内环境的重大破环，我们同时也看到了由此带来的世界贫富差距的日益扩大。如果我们仍然坚持以往的发展模式，环境的破环会更加严重。五十年后，全球的人口将增长近50%，从现在的60亿增加到90亿或100亿， 与此相对应的全球生产总值计划增长1/4。在这样的发展状态下，如此增长将会导致环境进一步恶化，比如很多物种会消失，温室效应增加，希缺资源竞争的激烈，包括纯净的水资源。采用这样的发展模式还会导致一个更加政治化的世界，在越来越多的地方，由于要治理滥砍滥伐、过度捕鱼、水资源的耗尽、有毒和有辐射物资的水源、难以控制的特大都市，经济的发展、和平和安全的目标、社会的发展、有效的国家管理都会受到削减，甚至毁于一旦。当大多数的人们经历了生活质量的下降和就业机会的减少后，其结果就可能导致社会的动荡，表现为内战，种族冲突，饥荒，经济危机，恐怖主义。无论这些事件发生在哪里，美国都不能武断的说自己可以避免受到影响。
可持续发展为此提供了一个积极的选择，当然也是一个挑战。在1992年的地球峰会上，世界各国为了可持续发展的目标达成了一个全球的行动方案，叫做21条事项。在这个计划中，各国都同意在本国境内朝着可持续发展的方向行事，以及把可持续发展作为其国际活动的一部分。他们同时采纳了一揽子共27条原则作为可持续发展行动的指导，就是我们今天所知的Rio宣言。这个方案和这些原则在最近在约翰内斯堡结束的可持续发展世界峰会上得到了进一步的肯定。可持续发展，作为这些协议的目标，从新定义了进步的含义。取代了以往的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传统的发展观，可持续发展使国家成功发展的同时也保护了生态环境。在一个可持续发展的世界里，进步的定义不仅仅是经济的发展，和平和安全，人们的权利，国家的有效管理，还包括我们保护和重建良好生态的程度。在一个更重要的意义上，可持续发展就类似于民主、自由这样的概念。每一个概念都有某种核心意思，无论意思可能是多么普通。也许人们会质疑把可持续发展，自由和民主放在一起并列，但我们不可否认在很多情况下如果没有可持续的发展，那么自由和民主便会缺失。例如，如果清除雨林并且引起在那里生活的人们的贫困化，这是不可能符合任何理性的观察者所认为的可持续发展的定义的。可持续发展不仅仅与环境相关，它也是一个桥梁，联系着环境与其它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环境从属于发展，也不意味着发展从属于环境，当给予两方面同等重要的关注时，才是一种共赢得局面。可持续发展并不仅是现在经济的发展或是随后环境的保护，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可持续发展是一个目的地，而不是一个旅程，即使我们现在仅仅能够明白这一目的地的大致方位，例如，宾夕法尼亚的废物循环率从1998年的差不多为零，增加到2002年的35%。当我们正在一个方面向可持续发展努力时，我们不能说我们没有处于可持续发展的过程中，同样，当我刚刚离开哈里斯堡还在去奥尔巴尼的途中时，我不能说我已经在奥尔巴尼了。很多的关于可持续发展的迷惑和混淆来自于那些把行程和目的地等同的人，或者那些用语言将两者等同的人。
二、在约翰内斯堡举行的可持续发展世界峰会
尽管1992年的地球峰会上确立了很多极高的目标和希望，过去十年里环境的恶化仍在继续，贫富间的差距也在扩大。就像联合国报告得出的结论一样，在21条事项的履行过程中，希望和操作还是存在着相当大的距离。因此，这次世界峰会的目的就是为了重新回顾过去十年里可持续发展的执行情况，再次鼓励各国为实现可持续发展所作的努力，以及“以如何努力才能实现21条事项的决定为焦点”。
本次会议的作用体现在两方面。在官方或政府层面，峰会最后签署了履行约翰内斯堡计划的协议书。这个履行计划的一个重要特点，也有人认为是最重要的特征，就是制定了目标和时间表，即在一个具体的时间达到一个具体的目标。在这个履行计划中大约有30个目标和对应的时间表，其中很多的计划都是简单重复了2000年底联合国大会通过的千年宣言中的条款。包括以下内容1）到2015年，日平均收入低于1美元的人口的比例；2）到2015年，遭受饥饿的人口比例；3）到2015年，没有喝上安全的饮用水的人口比例。“履行计划”还包括了以下一些新的目标和时间表：1）到2015年，没有获得基本卫生医疗保障的人口比例；2）到2005年建成一个完善的水资源管理系统和提高水的利用率的计划；3）到2005年为即将消失的鱼类建一个紧急保护基地；4）2005年前加紧着手在可持续发展的国家战略中制定精确详尽的目标并开始履行。这次会议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一方面是由于那些一系列的新的目标和时间表都只是最低的要求，另一方面，可持续发展世界峰会要必须再次鼓励各国为可持续发展做出努力，因为“履行计划”中包括了新的目标和时间表，即使这些新的发展并不比之前制定的目标宏大。而真正重要的是“履行计划”是否能够得到履行，那些目标和时间表是否能按时完成。
这次会议也在非政府非官方的层面产生了影响。尽管游行示威甚至构成了大会的一部分，但是他们的确有其关注的焦点。因为当民众，民间组织，甚至政府机构在分享那些他们在过去十年学到的信息时，他们的生活周围其实伴随着很多的与此相关的事情。我在约翰内斯堡的这段时间里深深的感受到那里有很多关于可持续发展的经验和常识，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在过去短短的十年中积累生成的。约翰内斯堡峰会的目的是为了鼓励政府和非政府机构相互合作，以便能因地制宜的实现可持续发展，这样的合作已经在前几年取得了不少的成果。
三、美国
美国在约翰内斯堡会议上主要致力于使各国政府在可持续发展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因此，国家部门发言人反复说明：“可持续发展要从国内做起。”也许这是无意识地，但这一说明无疑给美国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挑战，因为如果可持续发展在秘鲁和韩国都已经国内化的话，那么更应该在美国国内化了。所以实际上，美国国内可持续发展的政策也许比美国的对外政策更为重要。在上个夏季，环境法研究会授权Stumbling Toward Sustainability发布了一个详细地对美国近十年来可持续发展成果的评估。这本评估的书由42名作者撰写的32章组成，其中大部分的章节讨论了美国国内的有关努力成果，包括清洁的水资源，土地的使用，有毒的化学物品，森林，高等教育，能源的生产和消费，空气污染以及气候变化，同时也有一些章节关注了国际方面的成果，包括贸易和对外援助等。这本书并没有提供太多美国可持续发展乐观的信息。在很多方面看来，最好的信息就是在每一个经济部门，每一级别的政府，每一个有人类活动的领域，都有一些积极的人们呼吁着可持续发展。这些倡导者并不一定是其他同行的代表，他们的实践也不见的都是可持续发展的体现，但是，他们却显示了朝可持续发展的潜在力量。
另一方面，美国的经济发展的脚步在地球峰会时就已经是相当快了，而此后的十几年更是加快了步伐。在地球峰会的时候，美国有全世界5%的人口，每年消耗全球近1/4的能源，1/3的生铁。而今天，美国的生铁使用量逼1992年的时候增加了10%，含有二氧化物的能源的排放量比1992年的时候增加了13%。目前美国缺乏一个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战略，这一战略必须确定的是，如何用一种连贯有效的方法将社会、经济、环境和安全的目标有机的结合在一起。实际上在1997年的时候美国和其他国家已经协议拟定一个讫止2002年国家可持续发展战略，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制定出来。从更大的范围看，美国并没有一个衡量可持续发展的指示表，也没有任何政府或国会关于可持续发展定位的完整说明的文件。所以在约翰内斯堡美国因为发展缺乏可持续发展问题上遭到严厉的批评也就不奇怪了。美国拒绝签署京都协议是受到批评的最重要的原因，但无疑不是唯一的原因。另一个受到批评的原因是美国一直声称致力于减少温室效应气体的排放，但在克林顿政府期间却被证明是不成功的，这不得不让人沮丧。同时坦白地说，就像其他观察家所看到的在约翰内斯堡的会议上，美国政府安排的日程表很混乱，并没有有力推动国际可持续发展的议事进程。
四、如何超越约翰内斯堡：必要的下一步
虽然我们也许不能确切的知道怎样才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美国，但我们确实已经明确了要向正确方向前进的目标。感谢那些为此做出贡献的人们，感谢Stumbling Toward Sustainability提供了一份精确细致的建议，总的来说，美国在今后的五十年里必须做到：1）继续减少生产和消耗矿产和能源是给环境造成的影响；2）修改或撤销那些鼓励或允许非可持续发展的各类法律；3）确保所有的环境和自然资源的使用都服从于环境保护的目标，并且将其规范化，就像空气和水污染的立法；4）制定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国家战略，并且设立一个专门的机构，公布一系列规范来协调或监督各方的努力以及衡量发展的程度；5）在国际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努力中扮演更有建设性的领导角色。就像之前提到的，对于美国来说最难的就是宣称“可持续发展要从国内做起”，在这一点上，恐怕很难看到美国按时履行在约翰内斯堡达成的新的承诺，即使这些承诺比在Rio上的承诺少得多。
可喜的事，各级地方政府都为可持续发展做出了建设性的行动，特别是各州和各镇。俄勒冈州、新泽西州、明尼苏达州都已经相应的加大了对“绿色计划”的努力，这些努力都是实现国家战略的重要部分。超过半数的州发布了环保州的报告，少数一些没有发布的州也在加紧制定州计划。在一些可持续发展的问题上，特别是气候改变的问题，很多州都明显的取代了联邦政府的领导位置。各州的警察部门也为保证公共健康安全和福利提供了大量的解释，因为可持续发展最终关注的就是人们生活质量，这些努力都将在未来的历史中得到回报。纽约是全美国最早最杰出的进行可持续发展项目的例子之一。早在19世纪末期，为了确保Hudson河和Erie运河的长久充足的流量，远离纽约市的Adirondack公园被保留了下来。从那以后，纽约一直不断的努力协调着人类发展与环境的保护和维持之间的关系。纽约其他方面的活动也显示出其可持续发展的步伐。在2001年的时候，pataki州长发布了一个行政命令，宣布了一个众多赌金保管者的任务，目的是为了发展一个减少温室效应气体排放的计划，并且要求州有关机构采取措施，做到2010年的时候用电量的20%是来自可更新能源。纽约最近已经通过了一项法律，允许农民购买利用肥料的沼气来发的过剩的电量。进一步说，在纽约的metropolitan区，可持续发展目标正在被运用于交通计划；在Westchester镇，可持续发展理念被运用于Hudson河沿岸的旅游业和经济的发展。这些例子都显示出可持续发展的思想如何在纽约不同地区表现出它的生命力。
尽管政府推动的可持续发展计划是必要的，但是社会各阶层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如果没有农民、社会团体、商界、妇女、科学技术领域，甚至孩子们的积极努力，我们要建成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社会是不可能的。就像之前说过的，美国在可持续发展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商界、学校和每个公民仅仅依照他们的同行同辈的方式行事而不加以创新的话。
五、结论
可持续发展要求我们设想并采取不同的行动。可持续发展让我们马上想到的是几个目标的实现而不仅仅是一个。可持续发展可以让我们减少和避免各个目标的失衡，而不是自以为这种失衡是必要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可持续发展可以扩宽我们的道德标准，甚至宗教信仰，使我们更能意识到我们的行为对环境的影响。因为人们的行为不仅会破环环境，而且也可能损害到其他人的利益，我们不会在莽撞的行动一旦环境的破环关乎到道德素质的高低。
我们思想上的改变将会促使我们朝着我之前描述的方向行动。可持续发展建立在一系列的空气质量，水质量，危险的废物和其他有关环境的法律之上。我们要运用这些法律来改善环境的质量，同时促进经济和社会福利的发展。但是我们现在面对着更严峻的挑战，所以不能仅仅满足于过去的成就。在21世纪的起始，美国拥有全世界最强大的经济，全世界最先进的军队，最具影响力的技术和科学革新，还有吸引了各国学生的教育体系。Lee Iacocca曾经说过“人们会领导，跟随，或是放弃。”我们将领导全球实现可持续发展，或是跟随欧盟或其他国家。但是美国如此强大，所以我们不会轻易放弃。当我们说可持续发展很难，很复杂，或是对于我们而言代价太大时，我们便是为全球的可持续发展设置了一个障碍。美国应该提供一个经济、环境、安全和社会目标相协调统一的模式，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提高我们的经济效率，为公民提供更多的安全，创造更新的就业机会，保护和重建我们的生态环境。我们还将会帮助目标在奥尔巴尼，哈利斯堡或其他任何地方得以实现。让我们想象那样一个可持续发展的世界，并为之而共同奋斗吧！
（马燕宇，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经济法硕士研究生）
